咚咚咚,敲门声将晚饭后在卧室床上抱猫闭目养神的枝子吓得一激灵。而在客厅里看足球比赛正入迷的丈夫阿彪根本没有觉察到。
难道是自己的错觉?枝子这些天脑海时常会出现一些异响,神经一直紧绷,总感觉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。枝子在一家医院精神科工作,是一名出色的心理医生。
枝子趿着拖鞋来到客厅。咚咚咚,这次枝子听得真切!
快,看看,是谁敲门?枝子将阿彪从电视机前拽到门口。
经商的阿彪回到家里有俩爱好,一个是看体育比赛,一个是打游戏。那么大的人了,有颗小孩心。
阿彪来到门镜前。向外一瞧,啊,确实有人,是个染着一头黄发的小伙子。
你快看,认识不?不认识可不能开门呀!枝子神情有些紧张。
阿彪摇了摇头。那,不管他,敲门也不能开,谁知道是什么人啊! 枝子小声却坚决地说。她以前常这样告诫阿彪及亲朋好友,现在社会上人员流动大,秩序混乱,有人叫门千万要注意,一般情况下尽量别给开门。
咚咚咚,敲门声还在持续。谁,谁呀?!干什么?!没容枝子做进一步反应,性急的阿彪便朝外面大声喊道。
哦,钥匙,你们的钥匙!门外的黄毛应道。从门镜里,枝子看到了阿彪粗心的结果,一串钥匙,其中的翡翠树叶是那么熟悉。你进门时钥匙忘拔了?枝子瞪着阿彪。
阿彪一吐舌头,“我手里抱着东西,一着急就……嗨!”言毕猛地打开房门,呼啸而出的他惊得门外小伙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。
我是楼上的,回来时发现你家钥匙挂在门外,就想敲门告诉一下,谁知叫了半天你们才开门。小伙子用手指着楼道解释。楼上是顶层的阁楼,上下楼要在阿彪家门口乘坐电梯,这阿彪是清楚的,不过眼前小伙子他真没见过。阿彪没有多想,接过钥匙,道了谢,便和枝子回到屋中,继续看起了电视。而枝子却说什么也静不下心了。
这个黄毛到底是不是楼上邻居,怎么有些贼眉鼠眼的?他就那么好心肠,还等了好长时间?钥匙在他手里,能不能再另配一把或者压个钥匙模啥的?哎哟,枝子越想越感觉可怕,后背直冒凉风,翻来覆去折腾一宿也没怎么睡着。
趁第二天休班,枝子在阿彪出门后便开始了行动。她从贴在门外面的小广告上找到开锁公司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,不一会,一个背着工具箱的年轻人就来到枝子面前。
“大姐,您把房门钥匙弄丢啦?”面孔黑黑的年轻人问。
“嗯嗯,是是,是呀。”枝子没好意思说出真相,便含混回答。
“那锁芯换好的还是一般的?锁芯分A 级、B级和C级,C级又叫超B级,一般企业或单位用……”黑小子嘴里打着机关枪。
“换好的,换最好的!”枝子脑袋有些嗡嗡作响,也许与昨晚没睡好觉有关,但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。她解决了很多病人的心理问题,自己的状态却越来越差。
其实小偷的技术也是水涨船高,不过我给您换的锁芯是安全可靠的,但要记住一条,出门一定要反锁。当然这样的锁芯对于专业人士来讲,那是不在话下的!黑小子滔滔不绝。
哦,这么说,你们开锁很容易呗?!枝子有些惊讶。
但我们是公安局备案的,那是讲诚信的!黑小子见枝子有些异样,忙解释道。
那如果……枝子没有再问下去,她记下了黑小子的姓名、个人电话和公司地址。晚上,阿彪见枝子先斩后奏来了这一手,也只好认同般地说,换了好,这下安全了。
不过枝子依然没有放松警惕,她要寻求一种保证。在又一次休班时,她按图索骥找到了黑小子的公司,公司里的人说他昨天已经辞职了。她随即拨打了黑小子的电话,听筒里却传来停机的声音。
枝子感到仿佛跌下了悬崖,深一脚浅一脚也不知怎么回的家。她心中的疑团像冬季的雾霾,越扩越大,塞得胸腔满满的。枝子吃不下饭,睡不着觉,和谁也不想交流。阿彪领着她来到枝子的科室,主任诊断其患了抑郁症,但症状较轻,需及时介入治疗。处方为:药物加运动疗法。
阿彪替妻子请了假,将公司交给其他人打理,全心陪妻子康复。他庆幸读初中的儿子在学校寄宿,要不可真分身乏术了。不过让阿彪纳闷的是,呆愣的枝子手中攥着一样东西。
阿彪连哄带骗费力分开枝子的手,他看到了翠绿的翡翠树叶,还有连在一起的那把挂在门外的钥匙!那是几天前阿彪摘下来的。
阿彪的鼻子一阵阵发酸,他拽起枝子, 嘴里说了句,走,运动去!他知道,另一把更加重要的钥匙,攥在他的手里呀!
(发表于《参花》2022年1期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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