充满生命活力的红土地上,有待开的花蕾、破土的新芽,一切都绿意盎然。满目的景色很好,无论是桃红李白菜花黄,都红得娇艳,白得素雅,黄得华贵,富有生命与生机的色彩让人欣喜不已。红色的泥土,肥沃、疏松,缝隙里冒着气泡,正在为新的一轮孕育休养生息。
麦子已经成熟,金黄色的,微风吹过,阵阵麦浪翻滚着、起伏着,似泛黄的江水连绵而来,我似乎看到了母亲的笑脸,因为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。细雨飘飘洒洒,我坐在一块山坡的岩石下避雨,把牛拴在灌木树桩上,让它在周围吃草,只要不去吃别人的庄稼,田间、地头、山野都随便放,我则可以尽情地在书海里漫游。身边青草丛里有虫在轻吟,低矮的灌木枝上有山雀在跳跃、在歌唱,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感到这美丽的世界就是我一个人的。
山里的野菜长势很好,有闲时,便在离牛不远的山坡上挖一些小蒜子,拿回家后,母亲洗净后切成小段,加上自制的辣椒酱、盐巴等,就成了一碗美味的调料蘸水了,蘸着石磨豆腐青菜,简简单单的乡野馈赠,却能够把少年时光吃得有滋有味。
曾经一段时间,村里牛多。我和幺爸、哥哥一早去山上放牛,看牛一般都是我的事儿。放牛时,也顺便把自己给放了,随着牛儿漫山遍野地跑。遇到天气晴好的时候,有时,看书看得入神,玩耍玩得尽兴,忘了看牛的事情,牛去吃了吴家的麦子或苞谷,有时被李家的人牵去关了,父亲会赶紧去赔不是,说好话,才把牛牵回。或是牛儿钻进某个旮旯角角、深沟刺笼笼里,让人焦急万分,一顿好找,翻了几座山头都找不到,只得回家告诉父母,折腾了半天才找到。父母虽有失而复得的欣喜,放牛娃仍然免不了遭大人一顿臭骂。
乡下孩子们放牛时玩耍的游戏,都是从上一辈人那里继承来的,老鹰捉小鸡、斗鸡、打水漂漂……或者躲着大人在清亮的堰塘里学“狗刨”、扎猛子,那种顽皮与尽兴的滋味,将乡村的童年牢牢地刻印在红土地上,也铭记在乡野孩童的人生初记中。
更多的时候,幺爸、哥哥和吴家的几兄弟经常在山里玩游戏,或者漫山遍野地找能吃的野果,或带上镰刀,找一些牛儿无法去的沟坎去割嫩草带回家。晌午时分,牛吃饱了,玩也玩够了,牛草也割好了。于是背上草,赶着牛,一路嘻嘻哈哈,下山回家。
山里的冬天,万物凋零。遇到有常绿的灌木,牛把身体隐在枝叶里,头昂着采摘树叶。阳光温暖,我们一边砍柴,一边放牛。
气温低,牛的脾气也温顺,它们喜欢向阳的山坡,在那里啃食一下午。打柴,我们专挑落了的枝叶,容易起火的黄栌子树;偶尔有野兔出没,我们丢下弯刀,也顾不上牛了,拼命追,气喘吁吁,空手而归,发现自己已经离牛很远。心里独自庆幸:“肯定是兔子精,幸亏没有上当!”西游记看多了,我们总爱这么宽慰自己。
一转身,太阳快落山,幺爸说,回去吧。大家便各自去牵回自己的牛,几头牛慢腾腾地从山腰下来,我们在一个地势较高处,依次爬到自己的牛背上,手臂夹着一小捆柴火。斜阳一点点从巍峨的九台山山巅落下去,我们也缓缓走入村子的炊烟里。
(发表于《参花》2022年2期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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